什么？”
祝千双甩开他的手，抬手擦掉自己的眼泪：“乔野，我刚才低着头所以你看不清我说了什么对吧，如果你看不见我说了什么，你就没办法读出我的嘴型，是这样吗？”
乔野呆住，没有说话。
本来她看他对答如流还以为是林路告诉她的是错的，于是便低下头验证了一番，没想到果然是这样。
“是为了救我？”
“不是。”乔野一口否认，“不管你的事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“祝千双。”乔野打断她，“我不是提醒过你，不要再越界了。这件事不许对任何人说，你也不要再管我的事，不管我怎么样，都和你没关系。你可以走了。”
说完就要拉着祝千双往外走，祝千双拖着他不愿走，说道：“乔野，你不记得我了吗？在你高中的时候曾经有一个胖妹在课间操的时候向你告白，可是最后却被你拒绝了。那个胖妹，你还记得吗？”
乔野果然停住了，带着不可置信地目光看着她。
“我就是她啊。”
居然是她。
乔野看着面前的祝千双心中忽然柔软了一片，他总觉得自己见过她，直到现在，记忆才总算是浮现了出来。
那个笨拙的、喜欢着自己的女孩子。
眼前带着泪水的祝千双，和那个时候的她一模一样，倔强而勇敢。
居然会是她。
他突然很想要抱紧她。
可是女生断断续续的声音在脑中被分割成了无数的细碎片段，就像是在剪片的时候遇到了卡带，没有办法听到一个完整的词。
直到他的耳中只剩下刺耳的忙音，如同大海一般覆盖了他的大脑。
此时的世界，只是一个彩色的默剧而已，他努力想要听清，想要知道祝千双到底对他说了什么，可是除了看到女生一张一合的嘴，他什么都听不见。
除了能够辨认得出那句“我喜欢你”之外，他读不出别的词。祝千双带着抽泣，所以他很难看清。
他眼底的温柔便在瞬间冻结成了冰。
手术的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二十，毕竟是开颅手术，或许会落下的后遗症还有很多。
所以他没办法再给任何人这样的温柔了。
他躲在家里面看完了以前所有喜欢的电影，听了自己喜欢的音乐，看自己拍下的每一个片子，那个时候的他，才第一次觉得声音是如此美丽。
他明白，如果失聪了，郁薇那么骄傲且追求完美的人，也没办法再给她想要的幸福，他本来想要按照承诺给她一个婚礼，但是好在他知道郁薇也没有再继续等他了，他就放手让她走。
十年前郁薇和他提出在一起的时候，大家都说是般配合适，于是交往和结婚好像都是顺理成章。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的人生会有什么别的意外。
直到祝千双的出现。
他承认他心动了，承认自己似乎因为她变得不一样，自己越来越脱离原本的自己。
可是即使这样，他也还是愿意和郁薇结婚。
因为他一直以为……祝千双不喜欢他。
如果祝千双知道这件事，一定会自责，会想到是她的错。如果与其让她一直愧疚，不如让她不要知道，自己悄悄离开就好。
他当初放弃是因为知道自己的喜欢只是一厢情愿，但是现在他却是不得不放弃。
好不容易知道原来她也是喜欢着自己的。
还是要放弃。
他自我厌弃的感觉爆发出来，不管祝千双在说什么，他拉着她的纤细的手腕将她往大门处拉。
祝千双想要挣扎，可是怎么都挣脱不了。
乔野现在只想让她赶快离开自己的世界，至少这样他就不会再奢求自己还可以获得幸福，就不会自不觉流露温柔，就可以阻断想要抱住她的冲动。
所以他只能把她赶了出去。
走到门外之后，他一把将她甩开，然后关上了门。
那一刻，他从未那么憎恨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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